大理非遺文化:土陶里的生活滋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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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云南劍川,土陶與人的生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(guān)系??梢哉f,劍川人的一生都離不開土陶。
小兒一出生,先開啟的是陶罐里的甜白酒。小兒五六個月大,看大人吃飯會咂嘴時,家人就用小小的陶罐給他們熬米湯,加點(diǎn)火腿、蔬菜,開始讓他們品嘗食物的味道。再大一點(diǎn),陶罐里的米湯就改成軟乎乎、香噴噴的粥飯。在大人的心里,米是最安全的食物,勝過一切營養(yǎng)品,母乳不能滿足孩子所需時,他們就想方設(shè)法給孩子熬米粥、煮米飯,而土陶罐是最好的器具。引燃幾塊木炭,把陶罐放邊上,慢慢煮著,等炭燒得差不多,陶罐里的味道也正好。
老人與陶罐,更有分不開的聯(lián)系,白族有句老話“老了變成小孩子”。人老了,除了性格變回單純,身體機(jī)能也發(fā)生變化。消化功能減退,牙齒脫落,是比較普遍的現(xiàn)象。有的老人不能跟家人一起吃硬飯,就用土陶罐燜飯吃。加一點(diǎn)肉末,一點(diǎn)新鮮蠶豆瓣或豌豆,有時候加蔬菜,半粥半飯的火候恰好適合他們的牙和胃。
病了煨藥,自然要用土陶藥罐。藥罐跟煮食物的陶罐不一樣,有點(diǎn)像茶壺。用它熬藥,不會發(fā)生化學(xué)作用。除了藥效不流失,治病效果好。
在我們老家,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些土陶罐。那些土陶罐也因用途不一呈各式各樣。燉湯用的稍大,烤茶用的最小,帶手柄和過濾桿。燜飯用的跟烤茶用的形狀差不多,但容積比茶罐大。盛放醬菜的為一種類型,較為美觀。這些陶罐的作用,在每一個家庭都得到盡情發(fā)揮。
陶缸是盛放食物最好的器具。家有土陶的人家兄弟分家,都會搶著要陶器。水酒和米、面等食物放在塑料或鐵制容器里,覺得不安全,也容易變味。放進(jìn)陶缸,不生蟲,保持食物原有的清香,老鼠對它也沒辦法。
不僅如此,土陶里還盛放著劍川濃濃的生活滋味。不僅女人坐月子吃的甜酒就封裝在陶罐里,男人喜歡的泡酒也在陶罐里。在純糧食酒里加點(diǎn)冰糖、五味子或紅棗等食材、藥材,浸泡存放一段時間,就成了有益健康的保健酒。劍川人還擅長釀制生活滋味,一到冬至,就做油鹵腐、豆瓣醬、韭菜花、啤蘿卜、豬肝胙等滋味可口的醬菜。這些醬菜放進(jìn)別的容器,就擔(dān)心它們的保質(zhì)期。裝進(jìn)陶罐,多久也不會霉變,而且味道越放越香,色澤越放越好看。
老人過世,靈柩前一直放著一副碗筷和一只土陶罐。出殯時,那些就被一下子打碎。老人們說,那是要逝者帶去天堂用的,打碎了,他們就能帶走。而供祖先靈位的香爐,也是土陶的。
即使現(xiàn)在有各種各樣的精美儲物器具,土陶在劍川人的心中,還是最好的容器。我想弄清他們這種情感,問過很多人,都有剪不斷理還亂的味道。一個耄耋老人說,因?yàn)樗鼈兪峭磷龅?,土是他們的靈魂和根。這應(yīng)該是最好的解釋吧!